秦亦默然了。
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但事实上是，自从秦亦发现自己跟不上楚寒舟的思绪时，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对方真的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。意识到这一点的秦亦对贺恩泽的感官复杂了起来。
到也不是说和想象中的不一样，而是对方和所留给的自己的印象有差。
秦亦沉吟半晌。
难道真的是是如青年所说的“体内的恶魔?”
秦亦：“……”他觉得要么是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，要么就是自己脑子出现了问题。他镇定下来，面对贺恩泽疑惑的眼神问道：“寒舟，你平时……都是这个样子的吗?”
秦亦神色复杂，“你和……我在酒吧里看见的有些不一样……”
“开心的时候吧。”
贺恩泽突如其来的话让秦亦懵住。
开心的时候?
做在对面的青年一边用手撑着下巴，一边晃了晃了手中端着威士忌的高脚杯，漫不经心道。
秦亦彻底愣住。
“秦总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很像。”青年出声道，既而垂眸，额前的碎发落了下来，遮掩住了他眼里异样的光芒。
不只是长相，就连名字，甚至性格都意外的相像。
系统闻言有许些的沉默，它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宿主。
“宿主，虽然两人很像，但上个世界的秦亦的的确确只是那个世界的虚拟数据，这个世界……也是……”系统的声音不大，但能清楚的传入贺恩泽的脑海里。
就连它也觉得这样太过残酷，只是面对宿主时，它又不得以不把真相说出来，以免宿主把两人误当做了同一人，尽管二人相似，但始终只是某个世界里的数据而已。
“是吗？”系统听见宿主不确定的声音问道。
“……是的，宿主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”贺恩泽拖长了嗓音道：“我还以为每个世界都会有这么一个秦亦做为炮灰标配。”
系统：“……”它选择闭嘴。
而秦亦则是不自觉重复了一声青年的话语，“以前的朋友?”
“嗯，一名故人。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了。”青年低声道，侧过脸望向窗外，“久到我……再也见不到他了……”青年的嗓音逐渐变轻，到最后几乎不可闻。
但秦亦还是清晰的听到了对方的话语。
在提到“很久之前”时，青年的眸光黯淡了许些，垂下的碎发遮挡住了那一双漆黑的瞳孔，看不见青年的任何情绪。
而当从一眼望去便可以看到这个城市的夜景，半敞开的窗传来几许带有凉意的晚风，拂过青年的面容时，秦亦便毫无预兆的撞进了青年透彻到澄澈的眼眸里。
澄澈的无比悲伤，让人心疼。
秦亦心下因此抽痛了一下。
再也无法相见的朋友……他不知道这句话意味什么，却听得懂其中的悲伤。
他想出声安慰青年，却发现自己的语言苍白得可怕。
“是很好的朋友吗？”他怔怔的看着青年，问道。
“很好的朋友，而且……”青年应了一声道：“我还答应了他一件事情还没办到。”
“什么事情?”秦亦下意识问道。
“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。”贺恩泽认真道，他随后又补充了一句，“人间极乐！”
“人间极乐?”秦亦大骇。
贺恩泽点点头，又压低了嗓音，“秦总想要试一试吗？简直是爽翻天了。”
“爽翻天?”秦亦大惊。
“就当做这一次秦总请我吃饭的回礼了。”贺恩泽道。
人间极乐?！爽翻天?！
秦亦心下涌起了滔天骇浪。
但是不知道为什么，在他心中震惊到难以平静的时候，总是隐隐带着一种强烈而……不好的预感。
只是还没等他把这种惶惶不安的不详预感压下，期间有服务生过来上菜，秦亦正想把筷子伸过去，却被贺恩泽用筷子一把夹住了，“等下！”
“怎么了？”秦亦被贺恩泽的紧张所感染，整颗心都提了起来，“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贺恩泽语气严肃，“别吃。”
秦亦顿住了，“不能吃……吗？”
贺恩泽点点头，终于把话补全，“别吃这个，难吃。”
秦亦：“……”他默默的收回了筷子。
贺恩泽全程下来，果然都没有动过那道菜。
秦亦过了一会儿，忍不住问道：“寒舟，你不喜欢吃——”
“秦总。”贺恩泽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。
然后秦亦就说不出话来了。
原因无他，而是贺恩泽半个身子都凑过了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