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夜冰冷的眼神盯着她，没有说好，也没有说不好。
如果是普通人，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，而且之前又差点被他给掐死，那么不被吓晕过去不说，最起码也会被吓得浑身发抖。
但是席缨没有。
所以暗夜眼中的阴霾稍稍散去了些，被暗藏的好奇所替代。
这个女人，是真的不怕死吗？
还是说……
暗夜想起席缨坠楼之前说的那句话。
“暗夜，我爱你。”
爱……
暗夜的眼神暗了暗。
没有人配在他的面前说爱。
暗夜垂下眼眸，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。
一直在后厨待命的厨师立马做出一份同样的牛排送出来给席缨。
“谢谢。”席缨眯着眼睛对厨师笑。
然而厨师的头一直都没有抬起来，高高的白色厨师帽对着席缨。
他向席缨鞠了一躬，就逃也似的回到后厨。
之前女仆就对席缨说过，她们第一次看见暗夜抱女人回来。
那么，这个厨师大概以为她是暗夜的女人，所以不敢抬头看？
怕一看到就会挖了眼睛？
席缨轻轻一笑。
也许会吧，看暗夜杀人不眨眼的架势，在他身边做事或者服侍，简直伴君如伴虎。
席缨的视线这才落在牛排上。
顶级的牛肉并没有被烹饪太长时间，肉上沾染着鲜血。
两分熟。
血腥味弥漫在空气当中，窜进了席缨的鼻腔之中。
她蹙眉，却还是坐了下来。
暗夜重新执起刀叉吃牛排，看起来他对这份血淋淋的午餐非常满意。
“你是个食肉动物吗？”席缨撑着下巴看他，眼神专注，“这种带血的食物你吃了不怕肚子疼吗？”
暗夜并不回答席缨的问题。
他的眉眼低垂，似乎因为进食而柔软了冷冽，收敛了锋芒。
但是席缨知道，他一定时时刻刻都在防备。
他就是一只威猛雄壮的狮子，可以随时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。
“你可真好看。”席缨说。
“再多说一个字，我就把你扔出去喂鳄鱼。”暗夜开口了。
没有经过处理的声音令人的耳朵又酥又麻，就像是喂耳朵喝了一口陈年老酒，香醇又易醉。
“你的声音也好听。”席缨眯眼笑。
她就是想要知道，暗夜的底线会被她降低到什么地步。
一阵疾风掠过席缨的眼前，她被这风扫得微微闭了眼。
再睁开眼的时候，看到那双阴冷黑眸的同时，她整个人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。
明明在进来客厅的时候，席缨没有发现餐厅里有窗户。
更不知道窗户外面是一片小湖，湖面上浮着四五个深绿色的生物。
鳄鱼。
席缨往远处眺望了一下，确定这就是二楼的位置。
暗夜这个土豪，居然在二楼开拓了一个人工湖！
“我吃饭的时候，喜欢安静。”暗夜掐着席缨的脖子，将她的上半个身子压出窗外。
及肩的黑发因为地心引力的作用垂落下去，只要鳄鱼一个抬头，就能咬住那些秀发。
席缨仿佛能够闻到鳄鱼口中浓重的血腥味。